[海圭] 喉下七寸的危险气味(中三)

*SAT海x精英医生圭

*前文指路:(上)(中)(中二)



横山不知所踪。

众人实在搞不明白他一个还插着管的半死不活的重症病人是如何从重重监视下消失的。事实上,病房门口就有警|察看守,一直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监视着病床上的横山——他一动不动的,也只能喘口气罢了——或许正是这一点使得看守心生疏忽。

但就算如此,病房在十层,已经“半死不活”的横山又是如何离开医院的呢?说没有帮手是无法使人信服的。那么要紧的即是:谁救走了他?三木组余党?三木组神隐已久的组长?还是什么别的组织?区区一个小组员,代组长保镖,他又到底掌握着什么消息使得对方大费周章也要救走他?

那一齐逮住的医生给横山贴的标签“心腹喉舌、知之甚多”此刻显得更加可信起来。等待横山苏醒的警|察一方则彻底失去了审问他、挖掘信息的机会。

另一边,对代组长岩崎的审问可以说是十分顺利却进展受阻。他倒是没有耍什么花招,不过他提供的信息的时效性不佳,毒品供货商早就闻风而逃;因为那场火并的关系,下级销售网也破坏的差不多了。

代理组长岩崎对那神秘又谨慎的供货商所知也不多。短信联系,不断变更的手机号码和交易地点。只不过每次交易,供货商那边除了中间人都不曾开过口,这一点引起了警察的注意,对说话如此忌惮,或许口音会暴露重要信息,甚至更近一步推想:外国的供应渠道、外国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明显是个重要节点的中间人被发现抛尸在桥下。这一线索就此中断。

警|察分作几波,一波调查中间人之死并寻找供货商的蛛丝马迹,一波追踪同三木组交火的组织,一波扫荡销售网,一波调查横山的去向。

 

岩崎双手铐着,视线落在空荡荡的桌面上,有点儿心灰意冷,有点儿不耐烦,有点儿焦躁不安。进来的这几天,知道好日子到了头的他里里外外交代了个干净,已经再没有什么可搜刮的了,偏偏这群警察还翻来覆去的问个不停。

今天审问的气氛格外不同,岩崎盯着桌子不声不响装蒜。

审问人员在对面就坐,彼此看了一眼,其中一个不紧不慢的开了口;“横山……逃脱了。”

白剌剌的强光灯直直照着岩崎的脸,他看不清审问人员的脸,对方却能看清他脸上毫毛抖了几次。听到这句话,岩崎瞬间感觉毛孔翕张有冷汗要溢出来。他猛地抬头,很快畏光地眯起眼睛,渐渐的,脸上露出深深的茫然和疑惑。

他不知道警|察是不是还有后半句话等着他,迟疑了片刻,问:“谁救走了他?”

“你倒是不怀疑他自己逃跑了?”另一个审问人员饶有兴致地问,警|察这边可没有向岩崎透露过横山的情况。岩崎没接他的话,重新低下头去,双眼得到缓解,脑子也飞快地转了起来。

妈的横山!

两个审问员注视着岩崎的一举一动。过了一会儿,岩崎抬头,怒气一点点在眼中积蓄,“我说那帮孙子怎么知道来截我们的货,原来是横山!”

“他什么时候进的组,跟着你多久了?”

岩崎一一作答。“跟了我两年,原先不在我这片儿。”

“你很信任他?”

岩崎点头。

“你怀疑他和外人有勾结……目的呢?”

“钱,权,还能有别的?”

 

岩崎一路沉默着被领回关押室。

一阵微风吹进通道,后背一凉,他这才发现自己出了那么多汗。

 

-

 

“A组就位。”

“B组就位。”

“C组就位。”

无线电里的声音在短促地起伏后归于平静。

小楼上裹在夜色中的枪管对准了远处的建筑。

观察手举着望远镜,红外成像标示出了目标们的状态,“持枪一号目标,二楼,右30,900,10。”

“一号目标确认!”

“命中一号目标。”

“持枪二号目标……”

同一时刻的目标建筑背面,担任突击任务的B组把守住了紧急入口,侦察后悄无声息地潜入。

这是一座三层的旧楼,依照组长指令,两名队员分守两个楼梯口,其余队员上楼。着黑衣的SAT在浓重的黑暗中潜行,队长做手势示意分散队伍,寻找掩体。

担任狙击任务的A组汇报已解决了二楼明处的危险分子,同时标出了几个危险区域。这个转角背后,一墙之隔,是A组的视线盲区,危险区域之一,或许正有危险潜伏。海斗伏倒在地,拉下夜视仪,漆黑一片的世界顿时分明起来,他耳朵贴地探头进行观察,墙后安全。“安全。”耳机里也传来两声“安全”,看来二楼已经清扫干净了。组长发出命令继续向上。

“不好,清扫失败!三楼敌方正向北面窗外转移!”无线电突然炸起,SAT身形一顿,随即组长示意追击!同时分作两批,一批继续向上。海斗迅速辨别方向占据了北面两扇窗之间的墙体,另一名SAT占据了另一边的墙体。楼上响起沉闷的枪声,那是他们装置了消音器的89式,紧接着几乎在第一声枪响的同时传来了敌方冲锋扫射的声音。窗外传来嗵嗵的撞击声,他想起建筑背面,挨得很近是一座铁皮仓库,看来楼上的家伙正以此为落点向外逃窜。

两人彼此致意,海斗端枪射击,很快有个黑影应声从仓库上滚落,海斗向队友打手势,队友探出半身进行火力掩护,他背起枪一把翻出了窗,壁虎一般蹬在墙上,侧身一扭扒住了旁边的围墙,双臂发力迅速站了上去,猫着腰疾行。

围墙只有一截,尽头是另一个平房的屋顶,他伏倒在阴影里,观察着敌人的逃窜路线。这周围环境复杂,小巷如麻,他们四散逃窜,海斗只能盯住一个,他压低声音汇报了另几个的去向,提枪起身……“砰!”子弹擦身打碎了屋脊的瓦片,他侧身朝相反方向滚下房顶,卸力落地迅速躲进阴影里,子弹是从东南方斜向上射击,没有脚步声,那人还在,就在一墙之隔,自己的不远处。

比起这帮空有火力的乌合之众,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SAT自然更有优势,唯一的不足是对地形的缺乏掌握,他调整呼吸,努力回忆自己在围墙上穿过时看到的一切——东方是两人宽的小巷,西方围墙内是旧楼的院子,院子里铁皮仓库贴着西面的围墙,与东面围墙相距五六米。再往北是他刚滚落的屋顶,像是个小门脸。看来那人向外逃窜没有成功,落在了院子里,然后绕过仓库想往北走,不可避免的要接近这个位置,接着就发现了屋顶的海斗……真是不走运,那个家伙。

可惜自己落在了墙外,那么,对方是继续原定路线还是改道还是来堵自己呢?

海斗猫腰,尽量不发出声音转移到了门脸处,确实有扇门,但挂着锁,不过……有窗!枪管对上了枪管,在对方受惊的片刻,海斗扣下扳机借着后坐力仰倒在地瞬间滚向盲区。一串孤零零的子弹从窗内射出,除了扬起尘灰再没了后续……

 

-

 

永井捏着琴吹武的诊断书,不知是该冷笑还是替他遗憾。

患者表示左下腹腹痛一日,疼痛时有时无。医生怀疑阑尾炎,做腹部彩超,各项指标正常。再做肝功能七项,发现谷丙转氨酶过高……最后确诊B型肝炎E抗原阴性(俗称小三阳),病患就此转到了传染科。

“永井医生很关心这个病患啊?认识?”

永井将诊断书还给笠原医生,摇头,“只是觉得过程很戏剧性。”闻言笠原医生反而表情怪异:“可能永井医生经手的患者向来比较沉痛吧……”

“哦对了,忘记恭喜你!”

“?”

“那个医用材料交流会,公布出席名单了,永井医生作为优秀代表和院长一同受邀了啊!很快就要通知你会上发言了吧!”笠原医生眼中闪现出憧憬的光芒。

“啊……是吗……谢谢。”永井微笑。

 

-

 

永井利落的将鸡腿剔骨,切成小块,拌上盐和白胡椒,那边锅热了,鸡腿肉下锅焖煎,至色泽金黄时出锅改下切好的蔬菜轻轻翻炒。蔬菜先下炖锅,5分钟后再下鸡腿肉、土豆。炖锅里发出温柔的咕噜声,永井伴着这声音取出奶锅做白酱。

正在锅里搅拌时,玄关传来开门声。

“好香啊!”男人一边脱外套一边往厨房走,“奶油炖菜……再加个煎鱼吧~”说完他把外套往椅背上一搭,卷起袖子洗净手,面对冰箱沉默了片刻,准确无误地从冷冻区找到了那两条鲭鱼。因为没有提前做准备,两条鱼冻得硬邦邦的。男人不甚在意的将鱼泡在冷水里,撒了几勺盐,趁化冻的时间去洗澡。

永井盯着他的背影看了片刻,鼻翼轻微翕动。

 

男人顶着一身水汽进来,家庭装果香味沐浴乳的芬芳瞬间盈满狭小厨房。他往永井身边凑,轻声抱怨,“我现在闻着就像个巨型西柚。”然后伸鼻子去闻永井的后颈——只有奶油炖菜的味道——顿时失望不已。“……还好你不讨厌吃西柚。”说着他露出得意的微笑,左手捞出鲭鱼,右手从刀架上抽出一把尖刀,斩下头尾,对半剖开,剃除鱼骨,动作一气呵成,接着腌渍、煎鱼。两人各据一方,倒也不显拥挤,我为你递来料酒酱油,你帮我濯洗汤碗瓷勺,免不了的挨肩擦膀,处处透着腹心相照。

不多久,电饭煲跳了绿灯,饭香扑鼻。

奶油炖菜紧接着也装碗出锅了,而男人还在擦雪泥调酱料。

永井活动肩膀,搅拌太久,肌肉紧绷发酸。他这么滑稽地挥着胳膊来到客厅,解锁手机,上地方论坛组合关键词进行搜素。

 

“开饭了!”

一人贡献一道菜,面对面坐在桌前。男人首先尝了对方做的菜,赞不绝口。永井沉默了一会儿,干巴巴道:“只要严格照着菜谱做就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多试几次味道也不会差。”男人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永井沉默着拈起小碟子里切好的半个青柠,纤细洁白的三指用力,将酸涩解腻的青柠汁淋上烤鱼。男人边吃边欣赏他的姿态,嚼着嚼着忽然被永井的一番话定住,“今天,不……昨晚在x区执行任务?”永井瞥他一眼后垂下眼睫,双手交叉支着下巴,食指指尖上还坠着一滴青柠汁,忽又抬眼,“跟三木组有关?”

他夜里值班是常态,昨晚的行动应该也不曾被播报,他不确定……诚心而论,同居人的这两句话也没说到什么实质内容,但他总觉得那欲言又止后有着无穷深意,仿佛他们这边的行动早就被看光了。对方不像往常那样带点嘲笑,他反而下意识地敏感起来。男人不禁联想到任务失败后上级那烦闷懊丧的样子,再看自己的恋人,平静自如,心里透亮透亮的,指不定知道什么呢……他都有点心痒了,脑子转着弯儿想要逗他再说点什么,然后惊觉这感觉好像幼儿园小朋友在炫耀爱宠……

男人一扬眉毛,索性闭着嘴唇不作回应。永井牵动嘴角脸上出现个冷淡的笑容,握住他的右手拉至鼻下轻嗅。哎呀,恋人就是见不得自己对他模棱两可!男人心里满是别样的快感。

他的手上是鱼腥气,油烟,青柠酸而清新之味,果香沐浴乳,以及一点点将要消散殆尽的火药味。

男人的小指在永井下巴上勾了一下旋即收回手。表情已经变作讨饶,又替永井挤了半个青柠。这即是变相承认了,然而永井也不是在意这个问题,他犹且回味着那缕火药味。男人每每执行任务归来,身上总是带点儿他自己意识不到也很难隐藏的攻击性十足的危险气息。永井对危险,恰巧极其敏感。

“没有受伤吧?”永井询问。

“没有抓住受伤的机会。”男人惆怅地微笑。

 

凌晨3点。海斗被手机震动惊醒,几乎在他睁开眼睛的同时电话被那边挂断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翻身下床,轻手轻脚地穿衣。

没想到永井还是醒了,眯着眼睛打开壁灯,手肘支着身体正看海斗在做什么,一副尚未清醒的样子。自从失去了副业,永井的时间便宽裕了不少,但海斗记得今天他还要上早班,便停下扣皮带的手,爬上床把人又摁了下去。被恋人这么愣愣的用睡眼看着真是种煎熬……海斗压抑着呼吸害怕把他从这种容易再次入睡的状态中惊醒。卧室黄调的壁灯映得永井肌肤温润面庞柔和,海斗原本两手支在他身体两侧,此刻慢慢收拢,握住了他的腰,控制不住的用上了力气,同时心里的秒钟滴滴答答响成一片。永井慢慢地蹙起眉头,面对着男人磅礴的气势和欲|望微微阖上了眼,嘴唇张开一条小缝。

但海斗仅以拇指代替嘴唇重重碾过他颈上的吻痕,立即下床,注视着永井穿好衣物,关掉壁灯,摸黑出了门。

落锁的声音传来后,永井再次滑入梦乡。

 

-

 

7点,闹钟响了。永井望着天花板,理清大脑。

今日他要和院长一起参加厚生劳动省的国际生物医用材料会议,已经提前和同事换了班。会议时间是9点,时间尚算充裕。他慢条斯理地起床、洗漱,对着镜子刷牙时发现脖子上的淤痕变作深紫色,位置不高不低有些尴尬。他一手捂着脖子,用微波炉热三明治,吃完了又捂着脖子打开衣柜,以审视的目光注目自己所有的衬衫,最终挑了一件扣领衬衫,细致地扣上领尖的小扣子以保持衣领坚挺不垮塌,左右扭动脖子确认再也看不见痕迹。

 

8点30分,永井随院长到达了霞关2丁目的中央合同厅舍5号馆,厚生劳动省正在此楼内。大楼外略作布置,左右摆放着花篮,立牌上写着会议请上六楼。

当他要进电梯时,手机收到了一条来自未知发信人的消息:

医生,请往日比谷公园铜鹤喷泉旁一见。

这条没有署名的短信上上下下都透着可疑。有他手机号的人不多,显然不可能是医院里的人发来的,那么……

日比谷公园不算远,再走过一个十字路口即是。永井院借口去厕所,等院长上楼后又出了大楼。

 

铜鹤喷泉的水池不算大,可以说是一览无余,保险起见,永井沿着水池转了一圈也没看见半个人影,他快步折回,过了十字路口,5号馆大楼近在眼前的同时,楼腰突然冒出了一缕浑浊的烟然后发生了巨大的爆炸。顿时烟尘铺天盖地,他愣在原地,他往更前方看去,警视厅总部大楼赫赫然耸立着……各个大楼不断有人涌出,他立刻拨打了119,然后往5号馆跑去。这个点,各位与会的医学专家们、杰出的医疗一线工作者都齐齐坐在会议厅吧,爆炸的位置离他们的楼层那么近……永井的心中突然充满了愤怒,然而他依然冷静、语调毫无波动地向接线员讲明了情况,挂断电话后,他站在人心惶惶的群众中,陷入了深深的疑惑。

各方面反应很迅速,警|察很快到位拉起了警戒线,救护车也在附近待命了,消防车最后一个赶到,立刻开展灭火措施。

馆内处于低层的人员基本已经自行疏散,未受影响的高处楼层也通过另一侧的消防楼梯将人员撤离下来了。消防员穿上防护服进入爆炸楼层搜寻生者。

大楼冒着火光,初步判断没有倒塌的危险。为防二次爆炸,警|察将聚集在楼下的人们疏散,永井表明医生的身份后留在了救护车旁。

陆陆续续有伤员送了下来,伤势较重者立即送往医院,永井没在其中发现院长。一名头部受冲击继而吸入大量烟雾导致窒息的伤员被放下后,永井立即就地进行急救。

还有心跳,他托起伤员的头部,捏开他的嘴做人工呼吸,耳边忽然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耳鸣声在脑内炸开,他下意识地抱住了身下的伤员,然后在无意识中被灼热的气流掀飞。

 

 

-TBC-

ps:医/警方面有不专业之处还请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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