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圭] 喉下七寸的危险气味(中四)
*SAT海x精英医生圭
奔波一夜却扑了个空，返程的车厢内，全副武装的SAT（特殊急袭部队）怀抱步枪分坐两边，由班长简单说明东京都内的情况并发布了24小时待命的指令。海斗倚靠着车厢，手指轻敲枪身，他们这是被耍了一道啊。昨夜的紧急命令，说是那伙人逃往邻县，警视厅派出警察和SAT进行双重阻击，追了一夜只逮着几只实为弃子的小虾米。他们倒反过来在东京搅了个昏天黑地。
借布置医疗会议场地时松懈的安保管理，潜入厚生劳动省……爆炸？
“海斗？”西村用手肘撞他。
隔着护目镜，看不清海斗的神色，西村在无声中暗自缩了缩脖子。
自己的恋人，哪怕是在睡梦中，也不会拒绝自己的吻。
海斗弓着腰，抚摸永井的脸颊，小心翼翼的避过擦伤，他低下头去，以唇摩挲对方的嘴唇，却没有得到回应。
“吓！”门还放在把手上的护士被吓丢了魂，一脸震惊的看着嘴唇还贴在病人脸上的不速之客，梗了半天顶着对方“受打扰的不愉快气场”强作镇定：“你是谁？登记了吗？现在不允许探视，请离开！”
不速之客没有看她，直起身子，扭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朝她走来。
护士不自觉地让开了路，握紧拳头紧紧盯着对方，身材高大，头发很短，面有疲色，他是什么人……
本部，西村掐着表，整30分钟的时候，海斗准时归队。他跟在海斗身后走向更衣室，“你刚刚去哪了？”海斗边换作战服边回答：“秘密。”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去看女朋友了。”西村笃定，然后隔着衣服一脸牙酸地搓起了鸡皮疙瘩，“指不定什么时候任务就下来了，还板着脸强行跟班长请假……你要吃处分的知道吗！”
海斗咣啷一声关上柜子，咋舌，“西村，接下来的作战中我真的很担心我会误伤你。”
西村脖子一抻，“你威胁我！没用的，我的身手在你之上。”
海斗对此报以嘲笑，经过西村身边时，低声道；“打得你找不着北。”
怎么火气这么大？被劈腿了？西村摸不着头脑。
本来厅内气氛就够凝重了，上级脸色铁青，作战会议开个不停，现在连海斗都绷着脸，西村大感无趣。
很快，一道道部署接踵而至，西村也没有时间想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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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我给您削个苹果吧~”坐在陪床椅上的大个子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银光闪闪的折叠刀，大拇指按住刀柄，另一侧中指等弯曲抵住柄身，食指置于刀片刀身相接处，手腕一翻，削起了苹果，青红相间的果皮很快变成宽窄一致厚薄相同可以透光的长条垂到垃圾桶里。研修生看见前辈谄媚地展示着自己的刀法，削完皮又换成握持式将果肉切成四块、去核，献宝似的把果盘双手端到老师面前……昨天他已经见识过前辈们鸠占鹊巢的行径：不是嫌人家针扎的不准就是嫌人家检查做的粗暴，把这医院的护士医师挤到一边全部自己来做，恨不得脑门上贴上“鹤丘”两个大字……实在是丢人丢到家了，他都不敢看本院医师铁青的脸色和直跳的眼皮。
而老师……老师在一大片鲜花果篮的包围中，冷漠地吃着苹果。
研修生没有能力挤开前辈，只好站在角落里看他们表演，于各种嘘寒问暖中不经意地秀着自己的技术。
“创面小，纱布贴那么厚反而不利于恢复，你让开吧还是我来。”
“什么？！难怪你的病人恢复期间总是出岔子，创面虽小但不谨慎一些的话，肉芽组织受到感染就……”
——海斗进门时看见的正是这么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他退出去看了一眼病房号，没错。站在门口的他完全看不见病床上的病人，满眼都是鲜花，其他地方则是人。
“呃，您是？”人群外围的研修生发现了来客，疑惑地问道。
“永，圭的……朋友。”
“哦，”研修生一愣，“请进请进！”他看了一眼病房中心，露出了尴尬的笑容，“我们是永井老师的学生和后辈。”不甘于人后所以请假或是调休抢着来探病。
门口的对话终于惊醒了沉溺于“争宠”的众人，见到陌生的客人——似乎不是医疗事业相关者——来访，总算很有眼力地纷纷起身告辞了。
海斗走进鲜花丛中，在床沿坐下。任务一结束，他按捺着冲了个澡就火速赶往医院，不知永井伤势如何是否脱离昏迷，倒是没想到……他一眼不落地看着永井揭下手臂上刚贴的纱布，肉粉色的伤口盘踞在他雪白的皮肤上分为刺眼，那只手把废弃纱布丢进垃圾桶，抬高触碰额头正在结痂的伤口，他的头发被剪短了，看起来格外的清秀显小，海斗倾过身去，两手按在病人身侧，低声道：“永井老师……可真是受人爱戴啊。”
一股炙热掺着淡淡硝化物同铁锈味的气息刺破了百合水仙香石竹织就的馥郁空间。永井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他抬起眼，凝视着越凑越近的海斗，属于海斗的每个细微之处、每个不同以往的地方都在他眼中放大，“老实说，很烦人。”海斗挑眉，探出舌尖舔上了近在咫尺的对方的嘴唇，嘴唇为他开启了一道湿润殷红的细缝。
啊……是苹果味……
“永井先生——”敲门进来的护士震惊了，手里的花束差点落地。
护士后知后觉她恐怕该出去但是病床上的两人已经分开，健全的那位先生回头看她，神色一言难尽。呀，是上次那个人，他又在亲病人……护士埋着红彤彤的脸，举起鲜花，“花店送到了护士站，说是送给永井先生的……”她飞快地瞟了一眼桌子置物台，竟无处可放，只好上前放在床尾，然后飞快地退出病室关上房门。
返回护士站的一路上，护士都脸红心跳，直到看见护士站前，有个男人在翻访客登记册，她才赶紧拍拍脸镇静下来：“您好，请问需要帮助吗？”
“请问永井圭在哪个病房？”
“探病吗？请在这里登记时间病室姓名，上楼右转207。”
望着新访客远去的背影，护士不禁好奇永井究竟是什么人有如此多的访客，她看回登记册“……207-海斗；13:05-207-琴吹武”。
啊！话说病房里病人正在……护士猛伸出手，讪讪的又放下。
被护士打断的事情没有继续。
海斗拉开距离，捏住了永井的几根手指，直直望进对方眼里，低声发问：“伤势如何？”“没什么，只是留院观察而已。倒是你……”永井抬起另一只手指着海斗的右肩，“受伤了？灼伤？”
海斗不甚在意地瞥了一眼自己的肩头，手里轻轻重重地揉捏着永井的指腹，捏着捏着，他忽然有些生气，“你早该离那些人远点，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不然怎么会频频被卷入危险。
他真正生气时很少直视自己。永井望着他的发旋，喃喃：“你这个时候才回来，想必我的副业也不成了。”
海斗没有接他的话。的确，他已经完美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三木组”已不复存在，而其他的不需要他来考虑。他眼一瞥，注意到床尾的花束，花朵间插着卡片。“可以打开看吗？”“嗯。”
“祝尽快痊愈。谢谢医生。”海斗读着卡片上没头没尾的句子。“没有署名，你的病人吗？”
“只有同事知道我在这儿。”永井一怔，看着卡片若有所思。人跑了就跑了，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海斗翻转卡片，背面是花店的名称地址。
“圭，我出去一下。”
他推开门，与人对上了视线。
对面的长椅上坐着个脸色发黄的男人，那男人看着海斗轻声道：“SAT……”
海斗没有见过他，对方却瞬间道破了自己的身份，他反手关上门，将卡片塞进了裤兜里。
“你是？”
男人挠挠脑袋，“啊，我们也算是同事吧。你要走了？那我……”他指着病房门。
琴吹看着病床上的永井，“你好。”
今日永井没有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他靠在厚厚的枕头里，歪着脑袋，盯着琴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似乎在想来者是谁，然后掀起嘴角，“警察先生来探望我？”
琴吹正要点头，就听见对方又道：“两手空空？”
琴吹一梗，从口袋里摸出一块薄荷糖，放在了床头小桌上，然后夺回主动权，“好巧啊，Dr.K，这次案件，你又在现场。”
“我是优秀医生代表，当日在医疗会议上有发言。”
“是啊，所以你知道楼内的位置信息，并且在爆炸发生前离开了大楼。”琴吹哂笑，环顾整个病房后又道：“话说，我倒是没有料到，医生和SAT还关系不浅。上次抓捕行动，他似乎也在现场，这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多想。如果你们两个都是三木组的成员，事情倒是简单明了多了。医生你不妨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警察先生，”永井皱眉，“您毫无根据的猜测令我倍受冒犯。您是以什么立场同我说这番话的？这里可不是警视厅。”
琴吹不作答，擅自在病房内走动，弯着腰对屋子里的鲜花果篮颇感兴趣的样子。百合过于浓烈的香气刺激得他打了个喷嚏。
那头永井轻轻一笑，“琴吹先生，不知道您有没有好好接受治疗，眼下我的抵抗力较弱，如果被传染了肝炎可是会很苦恼的。”
看着琴吹神色变得不自然，永井心中舒适，“算了还是告诉你吧，我离开会场是因为有条神秘短信引开了我，要问原因，可能是想报恩吧。”
“人走了？”海斗放下便利店的塑料袋，坐到床边，啪一声拉开易拉罐。
永井幽幽地看着他，“那个下垂眼，叫琴吹武，跟你说话了？”
海斗点头。
永井似笑非笑，“你看，麻烦找上门来了。要是你被革职查办了，可别怪我哦。”
海斗眯眼一笑，毫不担心的样子。
想起那张卡片，海斗觉得有些棘手。他犹豫着问道：“圭你当时为什么要救横山呢？”
“横山啊，他给我打钱的时候从来没有拖欠过，十分爽快，我很欣赏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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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海斗坚持要留下来陪护。只有一把椅子供他休息。两日的连续作战令他精神不济，在黑暗而静谧的病房内，花香药物和永井的气味混在一起，带给他一种别样的安心感，他伏在永井腿上，神思松弛，呼吸声渐渐平缓。
黑暗中，永井沉默地注视着属于这个男人的模糊轮廓。
-TBC-
